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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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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子恒黑著臉,走進來,端得是虎虎生風。他已經是從二品的右都統將軍,雖然年齡不大,這將軍的架子氣勢也有了許多。如今他這一黑臉,姚夫人立馬覺得有些心驚膽戰起來。可轉念一想,她好歹也是左都統將軍家的側室,也是被尊稱一聲夫人的。想來這李將軍也不能把他怎麽樣的。

想到這兒,姚夫人不禁覺得底氣足了些,擡頭道:“我說李將軍,我家的那個侄女對李將軍可是一見傾心。我家侄女雖然比不上尊夫人天姿國色,卻也是清秀佳人。她願意服侍你跟尊夫人,難道這不是好事一件?”

李子恒瞥見婉容神色淡淡的,眼中卻滿是冷然,頓時心中更加惱怒。瞪視姚夫人:“來人,將姚夫人送回左將軍那去。把今日發生的事一字不差的與左將軍說個清楚。我李子恒的家事,還不勞煩外人操心。”

姚夫人還待要說什麽,就被人扯了出去。李子恒身邊的親衛將姚夫人送回左將軍處,其中一個極為伶俐的叫小松的少年瞪著大眼睛,學了個活靈活現。末了,還對常將軍道:“我們將軍說了,勞煩姚側夫人惦記了。只是我們將軍和夫人伉儷情深,是斷斷容不得別的女子插進去的。便請姚側夫人熄了這心思吧。”

常將軍撫著額頭,頭痛不已,他已經年歲快六十,這個從二品的左都統將軍還是聖人看在他有苦勞的份上賞的。哪比得上李將軍前途無量,他能征善戰,將來必是聖人的肱骨之臣。且這李子恒素日沒什麽架子,對待他們這些老將也是尊敬非常,很得人喜歡。若不是他已有妻子,他都想將自家的閨女許配給李子恒。可是這李子恒有一宗,便是對他那個妻子極為愛護,旁人說不得半句不是。更不要說什麽納妾娶側室了。

而面前這個蠢貨,還把這話說給他夫人聽,這不是明擺著讓人厭惡呢嗎。

嘆了一口氣,常將軍指著姚夫人:“我平時覺得你是個好的,沒想到你也是如此不上道。罷了,明日你收拾收拾回去,讓何姨娘過來伺候,以後你便不必來了。”

姚夫人驚呆,立刻跪下:“老爺這是為何啊?妾身看那李夫人成婚二年還未給李將軍生個一兒半女,便想著我哥哥那女兒給李將軍做個側室,將來也好給老爺結上這門親。我那哥哥的女兒最是規矩不過,定會好好侍奉主母。妾身不過是如此想著的。”

常將軍搖搖頭:“素日那子恒小子便最是鐘愛妻子,這軍營中,他妻子沒來的時候,這孩子連妓子營也不去。你說這話,不是正讓他厭煩。子恒小子是個有前途的,我叫你好好跟他夫人相交,你卻出了這麽檔子事。原本我想著,子恒小子的弟弟現在還小,與我那長孫女正是相當的年紀。哎。。。。。”

常將軍背著手出了門,只留下姚夫人抽抽噎噎的哭著。要知道這常將軍的正室夫人早已經亡故。這些側室妾室們,自然是誰能貼身跟著老爺誰才得的好處多的。可是如今。。。。。姚夫人不禁暗自悔恨,聽了她那侄女兒的挑唆。想來今日這一回,與李夫人是再無交好的可能了。

這邊李子恒待姚夫人一走,便坐到婉容身邊,神色焦急:“容兒,那老貨可是對你說什麽了?你別放在心上,這種話便不去聽就罷了,橫豎我是從來沒有什麽娶側室納妾的心思的。”

婉容滿面愁容,低低的嘆了一句:“我並非生她的氣。她的話說的雖然不中聽,可到底有一句也是說對了的。你我成親二載有餘,我到現在都沒法給你生個一兒半女,到底是說不過去的。母親和父親還有老夫人從來不曾催促於我,我卻總覺的心裏著實不安生。若以後,我還是生不出,你可會納妾?”

李子恒不以為然,拉住婉容的手,一把將她抱過來,慢慢順著她的頭發,像是撫摸貓咪般,動作輕柔:“別想那些個有的沒的了,你身子不好,是不易有孕的體制。可又不是不能懷孕。咱們家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。我們還早著呢。況且便是真到了那一步,我還有個弟弟。李家也不會絕後的。若說那些個女子再好的,也好不過我的容兒,我也不想弄回來幾個讓你不開心。咱們兩個這樣好好地過,安安生生的過日子,孩子總會有的。你別擔心。”

又說了一會兒話,婉容窩在李子恒的懷中慢慢的睡了過去。將婉容橫抱起,放在床上,又給她脫了鞋,蓋好被子,坐在床邊,怔怔的看著婉容。

納妾什麽的,仿佛都是天經地義的事。便是他爹爹李正榮年少時也有個通房。可他有了婉容,卻不想別的女子。當年他們初初回京城,他還是個黝黑的小子樣,一身粗布衣服,傻裏傻氣。那些個所謂的貴女們表面上彬彬有禮,可眼睛中的不屑他都看的清清楚楚。他李子恒只是不愛說,但並不代表他就是傻瓜。

就是那個時候,唯有婉容,看著他仍舊是那麽柔柔的,沒有鄙視,沒有厭惡,也沒有不屑。婉容大概是忘記了,他十一歲那年,因為日子過得實在是苦,他偷偷打了幾塊皮子,想換些銀錢,至少要過了冬才是。他一向膽子大的,揣著那幾塊皮子,偷偷的跑回京城。京城是那麽的繁華,他這個窮小子幾乎要看花了眼睛。他穿的像個乞丐,無處容身。天寒地凍,遇到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姑娘,那好心的小姑娘給了他十兩銀子,買了他的皮子,還讓他去看病。

那時,他臉上臟兮兮的,她自然是認不出他的。而三年後,當他再回到京城,卻一眼就認出,婉容就是當年那個小姑娘。可是她並不認得他。

當年他回到流放之地,雖然挨了三十大板子,卻總也忘不了那小姑娘,沒有居高臨下的施舍,也沒有厭惡的不屑。

李子恒忽的悶聲笑了出來。那個時候,他怎麽知道這小姑娘竟是他的表妹,又成了他的妻子呢?緣分真是個妙不可言的東西。

那些個送上門想要做妾的,誰不是看重他是從二品將軍?又有哪個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。

也只有婉容是真心待他,寧願不要這誥命,也想他平平安安的。這樣的妻子,他又怎麽忍心,怎麽可以去找另外一個女人,讓她傷心難過。

想到這兒,李子恒不禁皺起眉頭,看聖人的樣子,竟是迫不及待的想對韃靼出兵。他們相聚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了。

☆、98更新

果然又過了一年,還是臘月的時候,邊疆韃靼來犯,斬殺駐守邊疆的周老將軍一家上下五十多口,掠奪糧食,女子,凡事能拿走的都拿走了。而邊境男子卻被屠了個幹幹凈凈。汝城,這座邊疆小鎮,儼然成了一座死城。

韃靼君上伊罕慮放言,要大夏嫁皇室公主還要一百車金銀珠寶和每年十萬石糧食的朝貢,如若不然,便揮師南下。聖人看的大怒,而此時朝中也分成了兩派,其中自然是柳皇後父親右丞相的主和派,而另外則是劉將軍為首的主戰派。聖人早就有出兵韃靼的打算,如今正是想打瞌睡送來枕頭,給了他一個絕佳的好借口。

因為聖人要出兵,而柳丞相不同意,集結了一群文臣直言進諫。惹得聖人大怒,當場便給自己這位老丈人二十大板子。便是太後求情,也是沒用。因為這,柳皇後也間接失了寵愛,已經連著一個月沒有見過聖人一面。

聖人要出兵,李子恒率領的虎豹騎自然是首當其沖要西征。這回,婉容卻是不能隨行了。分別在即,早就聽說過韃靼人野蠻,婉容從中看到過。上一代韃靼君上冒於大君將鄰國月氏國的國王斬殺,直接砍了他的頭蓋骨,拿著做酒杯。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禍,她唯有默默祈禱。

默默的給李子恒收拾好行裝,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著,絕對不能流淚。可是看著他,淚珠又忍不住的落了下來。國家不覆,子民安存?婉容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。可這個時候,擔憂的,焦慮的,整日的睡不好覺,只怕他傷了碰了的,也是她。

李子恒咬咬下唇,拿過行禮,扔給後面的親衛,忽的一把抱住婉容,狠狠的揉進懷裏。只是一瞬間便放開,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絲毫不流戀的轉身離去。

婉容靠在門邊,眼淚簌簌流下,馬蹄的‘得得’聲漸行漸遠。直到最後消失不見。她寧願他是衛青,也不願他做霍去病。

摸摸小腹,如果這裏能有一個孩子就好了。婉容心下黯然。

卻見劉氏慢慢走過來,拉著她的手:“回去吧,婉容。”
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
劉氏嘆了一口氣:“你什麽都不必說。我們是一樣的心情,可現在只能等待。回去吧,他會平安回來的。”

低下頭,婉容扶著劉氏慢慢的回府,不舍的留戀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,卻只看到血一般鮮紅的殘陽。

之後的一個月,婉容心急如焚,卻聽到的都是勝利的消息。李子恒李將軍大破韃靼揮罕賢王,大敗韃靼左翼軍,斬殺韃靼蠻子三萬餘人。

聽到聖人派來的內侍如此說著,婉容顯是松了一口氣,他還平安就好。略略安了些心,送走了內侍,婉容揉揉額頭,眼前一黑,便向後倒去。

墨珠眼疾手快的將婉容扶住:“姑娘,回去歇歇吧,這些日子你殫精竭慮沒睡過一個好覺的。找大夫來看看,吃些藥膳。也好調養調養身子。”

劉氏在一邊,皺著眉頭,見婉容面色蠟黃,眼底黑青,顯然是沒休息好,又想的太多了。當機立斷:“翠葉,去請大夫給少奶奶看看。”吩咐完畢,拉著婉容的手,一臉埋怨:“你這孩子,怎麽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?再過些日子,若是子恒回來了,你卻病倒了,我這個做母親的得怎麽挨著埋怨?”

婉容訕訕的笑,隨著劉氏回了房,不一會兒,翠葉便請了大夫來。

那大夫平日就住在李家,看個病也極為方便。給婉容把了脈門,摸摸山羊胡子,眼中掠過一絲喜色:“恭喜太太,恭喜大奶奶。大奶奶這是喜脈,不到兩個月的身孕。”

劉氏站起身,喜得合不攏嘴:“大夫,你說的是真的?婉容真的有喜了?”

那大夫笑瞇瞇的點點頭:“正是,夫人,奶奶這確實是喜脈。只是奶奶這些日子可是思慮過度,心情不大好,這脈象不強,時有時無,還是要好生保養,切勿大喜大悲才是。在下這便給大奶奶開些保胎的房子。”

劉氏歡喜的搓著手,跟在大夫身邊,拿了房子,自是叫丫鬟去煎藥。這便卻坐在婉容床邊:“這可好了,這可好了。你這孩子真是不細心,有了身子自己都不知道,快兩個月了,你的月事沒來,也不找大夫看看。”

婉容楞楞的,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。她懷孕了,她懷孕了?成親三載,她一直盼個孩子,沒想到過去做了那般努力都沒什麽效果,而現在這不經意的卻懷上了。

忽的笑了起來,她和子恒的孩子,等子恒回來,一定會嚇一跳的。

劉氏站起身,細細吩咐婉容好生養著,她自是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老夫人和老爺。沒過一會兒,全家上下都知道大奶奶懷孕的消息。

老夫人身子越發的不好起來,可聽了這個消息,竟是樂的從床上下來,梳洗完了就跑來看婉容,晚間還吃了三大碗飯食,端得是高興的很。

因為怕做不住胎,婉容可是聽了大夫的話,好生養著。生怕一個不小心,這本就不大穩妥的孩子就失去了。

要知道,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盼來這麽一個孩子。

那邊柔和縣主知道了消息,親自帶了小虎頭到了李家。婉容親娘早逝,有些事情,便是柔和縣主這個嫂子來做。

唐家的三姑娘嫁出去三年才懷了身孕,唐家也舒了一口氣。雖然是老太太的娘家,不見外,可是自己家的姑娘若總是懷不上,卻到底理虧的緊。現在婉容有了身子,李母也覺得高興許多。送了一堆東西到了李家。

沒過幾天,宮裏也下來了賞賜。除了麗昭儀賞的,還有許多竟然是聖人賞賜的珍貴物件。

這是看著她夫君為朝廷賣命,朝廷在安撫家眷呢。笑著讓人將東西都收進庫房中,婉容繼續安她胎。因為有了孩子,害口的厲害。可婉容總覺的這是有了指望的。強忍著惡心吃下去。她想著若是子恒回來,她已經給他生了個孩子,他一定會高興的蹦起來吧。

而子恒那邊,戰爭已經陷入白熱化。伊罕慮元氣大傷,卻像走投無路的狼一般,糾結起最後的騎兵,死死的向大夏咬來。而這個時候子恒和婉容還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的結局。

後世《史鑒》中記載:‘大夏李將軍名子恒,字念先,先官拜二品右都統將軍。仁宗二十一年,韃靼犯中原。李將軍受命西征。將軍用兵神速,及一月,打敗韃靼五萬兵馬,斬殺揮罕賢王。斷其左膀右臂。及二月,沖擊韃靼王庭,斬殺韃靼王族數百人。韃靼大君伊罕慮大敗,竄逃。時大夏軍中有奸細,李將軍陷奸計,被圍。後與伊罕慮同歸於盡,時年二十一歲。後世有雲,大夏除開國元帥葉長寧,便是李將軍少年英傑。李將軍後,大夏無英雄。李將軍薨,仁宗哀嘆不已,封其為天下兵馬大元帥。然英年早逝,不免唏噓。李將軍重創韃靼,百年內,無再敢進犯中原。老耳曰:李將軍,乃國之棟梁,民族之英傑。後人

☆、99更新

漠南是一望無垠的沙漠,間或有些零星的綠草點綴其上,看著既荒涼又有種難言的波瀾壯闊。連綿的草原,一望無際的沙漠,這便是韃靼如此野蠻的民族生活的地方。李子恒身後的兩匹馬,一匹是渾身赤紅的朱,另外一匹則是通體雪白的追雲,俱都是千裏名駒。撒開馬韁繩,拿下羊皮囊帶,喝了一口水,直接就做到土地上。

他們已經從汝城把戰線推到大漠近乎一百裏地,直逼韃靼王庭。李子恒一向信奉用兵貴在神速,攻其不易,殲其不備。況且作戰本就是一鼓作氣,再而衰,三而竭。若不趁著士氣強盛時推進戰線,恐怕會輸。

李子恒的親兵小松,抱著他的頭盔,抹了抹頭上的汗水:“將軍,探子來報,說前面發現一處綠洲。”

李子恒看了看天色,點點頭:“告訴眾將士,晚間行進,在綠洲那地方修正片刻。快些趕路,明日直打擊韃靼王庭。”

小松正色:“是,末將明白。”

說著,便傳令下去。虎豹營果不愧是大夏第一騎兵,李子恒雷厲風行,軍紀嚴明。不過幾分鐘得時間,五萬大軍就已經全部整裝完畢。浩浩蕩蕩的向綠洲進發。

這綠洲不大,在沙漠中宛如一塊小小的寶石般,李子恒讓大軍休整一番,也不過是在皮囊中灌了些幹凈的水罷了。休息一會,李子恒下令日夜前往韃靼王庭。

天微微露出魚肚白的時候,地平線漸漸出現一對人馬。而韃靼王庭顯然還在沈睡中。韃靼大君沒有想到,他還率領韃靼騎兵在離王庭五十裏去作戰,而李子恒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韃靼王庭。

看著不遠處的王庭,李子恒面色沈著,高和一聲:“傳令下去,即刻出擊,直逼王庭。擒拿韃靼大君,為我大夏子民報仇!”

李子恒聲音激昂,身後的虎豹騎發出一聲:“諾!”

緊接著,千軍萬馬奔跑的聲音如同奔雷,氣勢雄壯。多少年的仇恨,就在今天被激發出來。韃靼犯大夏邊境,搶奪他們得女人,殺了他們得孩子。忍氣吞聲這麽多年。今日總算揚眉吐氣一回。

王庭守衛軍只聽見天邊轟隆的聲音,以為是打雷。而反應過來是大夏來襲的時候,李子恒率領眾人已然沖破王庭大門。大夏的騎兵宛如幽靈,似是突然出現在韃靼王庭一般,神不知鬼不覺。許多韃靼人還在睡夢中,便已經被殺死在床上。

王庭一片血流成河。大夏士兵殺紅了眼睛,多年的仇恨一並迸發出來,又怎麽是普通韃靼人可以抵擋?不過是多增了幾條刀下亡魂。

李子恒和小松往王庭中心趕,半路中,卻見一個渾身浴血的百夫長笑的一臉猙獰,槍尖上還掛著一個不過五歲小兒的屍體。那小兒頭上還帶著皮毛的氈帽。百夫長一邊走一邊笑的猖狂,小兒的屍體隨著槍尖上下抖動。

小松看的一怔,隨後悲憤的指著那百夫長:“你怎能如此?不過還是個孩子。”

李子恒陰沈著臉,喝道:“你去吧,告訴大家,將王庭剩下的人都往中心趕,將他們聚到一處。小松,跟我走。”

走的遠了,卻見小松滿臉疑惑和失望:“將軍,他們屠殺小孩兒,這樣下去,我們大夏人豈不是也和韃靼蠻子是一樣的了嗎。罪不及子,就算韃靼人有錯,也不應算在小孩子身上。您瞧見他們,簡直跟惡魔一樣。”

“他們韃靼屠殺汝城百姓的時候,何曾想到過那其中還有小孩子?”李子恒暴喝一聲:“難道你忘了,汝城已經成為一座死城?他們韃靼人將我們大夏子民男人小孩兒隨意掠殺,掏出他們的心下酒。將我們大夏的女人隨意奸/淫取樂!小松,你太天真了。仇恨堆積在心中,這麽多年,豈是我一道命令就能阻止的?而且。。。。。”

李子恒擡起頭,看著一夜之間破敗不堪的韃靼王庭:“斬草必除根。想要滅絕韃靼,就不能心慈手軟!小松,你還有得學呢。跟上,副將軍他們抓到了韃靼大妃和王子。我們得趕快過去。”

說著,李子恒雙腿一夾馬肚子,朱極為有靈性,不用李子恒揚鞭子,就跑了起來。

小松滿臉黯然,看著血腥不已,到處都是屍體的韃靼王庭,低垂著頭,似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。

王庭中心的廣場上,副將早已經將韃靼大妃側妃和所有的王子,王室貴族們聚到一處。明晃晃的刀槍就架在他們得脖子旁。

為首的錦衣華服的女人便是韃靼大君的正室,大妃阿娜依。她身邊還依偎著一雙兒女。

李子恒不帶絲毫感□彩的,眼中有淡淡的殺氣。

“啟稟將軍,韃靼大君妻妾兒女都在此處,無一遺漏。”副將行了一禮。

李子恒點頭,神色淡漠:“王城,你做的很好,不愧是我看重的副將。此次一役,回京後,聖人定會對你封賞。”

大妃阿娜依強忍著恐懼,挺起胸膛:“素聞大夏乃是禮儀之邦,沒想到也是地獄的惡魔。殺我韃靼子民,毀我韃靼宗廟,這便是號稱禮儀仁孝的大夏朝嗎?”

李子恒眼中浮上一絲嘲諷,居高臨下的望著阿娜依:“我大夏自然是禮儀之邦。別國以禮待我,我自寬厚待人。而這個國家卻不包括你們韃靼。汝城十萬口百姓,上至老人,下至稚齡幼子,竟無一個被放過。汝城屍體堆積成山。而今日便是我們大夏以牙還牙,以血還血的日子。你們韃靼做下的罪孽自由你們韃靼來償還。”

阿娜依渾身顫抖著,抱緊身邊的一雙兒女:“將軍就不怕天譴嗎?你濫殺無辜,天上神會懲罰你的。”

李子恒嗤笑一聲,毫無懼色:“那正是不巧,我李子恒不信天上神,你們韃靼的神明,也懲罰不了我這個大夏子民。我手上人命無數,早已血流成河,我們大夏的神明要懲罰我,我李子恒自是死後去贖罪。而在這之前,便是你們韃靼滅絕,血祭我大夏十萬百姓的日子!”

說完,看向副將王城:“傳我的令,韃靼王室,不管是嫡系還是旁系,全部就地格殺,一個都不許放過!”

王城一楞,隨即道:“諾!”

哭天喊地,血腥布滿了雙眼。李子恒閉了閉雙眼,隨即強忍著睜開。他要看著,親眼看著韃靼的滅絕,即使這場景就是個人間地獄。

☆、100更新

韃靼王族一百餘人,均沒能幸免於難。李子恒望著著血腥的場面,堆積如山的屍體,冷然一笑,也許他死以後是要下地獄的。只是現在萬不能讓韃靼死灰覆燃,韃靼王族一個都不能放過。當今聖上乃是胸懷大志的英主。誰知道下一個皇帝會不會如同先皇一般性子懦弱呢。讓韃靼元氣大傷,五十年內沒辦法反攻大夏才是最英明的做法。

似是不忍心看一般閉上眼睛,半晌才睜開。他又是那個大夏朝的李將軍。

“小松,傳令下去,所有守備將韃靼剩餘流民看好,若有異動,格殺勿論。讓周將軍,許將軍,衛將軍到我帳篷裏來,商議戰事。”

“諾。”

韃靼王庭奢華無比,光是大夏不常見的波斯地毯,香料,上好的葡萄美酒,黃金就不知價值幾何。然李子恒叫人將值錢的東西收為戰利品,送回京城,自己卻是不沾一點兒的。他從不給人留下把柄。

縱然王庭空了出來,李子恒還是叫人織好帳篷,眾將士都住在帳篷中。

李子恒並未刻意掩飾消息,故而也早就有韃靼探子知曉一切,稟告給韃靼大君伊罕慮。伊罕慮面色猙獰,語調陰沈:“你說本君的大妃和我的長子幼女均未逃出生天,全被那李子恒斬殺?”

下面跪著的探子瑟縮幾下:“回稟大君,奴親眼看見那夏朝的李子恒將王室貴族全部斬殺,活口一個沒留。”

伊罕慮頓了頓:“本君妾侍生的庶子,也一個沒有逃脫出來?”

“回稟大君,奴並未發現。”

伊罕慮默然兩聲,忽的站起身,抽出彎刀將那探子斬殺,當場血濺三尺。伊罕慮猙獰無比的看著沒了腦袋的探子,獰笑道:“既然親眼看見,卻不設法營救我韃靼血脈,你便去地下陪著我的大妃和我的兒子吧。”

說完,伊罕慮擡起頭,目光陰冷的如同餓了幾天的狼,讓人不寒而栗。

“大君,請節哀。大妃和王子絕不會白死的。”右賢王立馬單膝跪地。

伊罕慮冷笑一聲:“好一個李子恒,好一個大夏李將軍。本君竟是小看了他。好,好,很好。我伊罕慮平生棋逢對手,倒也不是一大憾事。他以為殺我妻子妾侍,斬我兒子女兒便能滅我韃靼?真是笑話,只要本君還在,孩子以後還會有的。本君的大妃和王子沒有向大夏投降,不愧是本君的妻子。”

伊罕慮出了帳篷,明晃晃的彎刀從手心切割出一條傷口,鮮血流出。攥著那些鮮血拋灑在草原上,伊罕慮單膝跪地:“我伊罕慮今日向天上神發誓,必將斬殺李子恒,為我韃靼王室,為我妻子阿娜依,為我長子乎於喝報仇!必將親手砍下李子恒頭顱,血祭他們在天之靈!”

說著,伊罕慮站起身,對著身後跟著的一個明顯是夏人男子,招手讓他過來:“趙彥,你說說,現在李子恒占據王庭,我們該如何是好?”

右賢王不滿的看了一眼那趙彥一眼,趙彥本是夏朝人,卻不知獲了什麽罪被大夏的皇帝閹掉,趕出了大夏。此人奸詐狡猾,他右賢王最是不屑這種人。可大君卻極為重用此人。

趙彥立馬跪下道:“大君,奴才倒是有個計策。那個李將軍是很厲害,可那位常江軍可不這麽厲害。奴才有個侄子在常江軍的帳下做傳令兵。想來咱們可以謀劃一番。”

伊罕慮細細聽著趙彥的計謀,忽的笑道:“好,好計謀,如此一來,便是那李子恒乃是葉長寧在世,怕也沒辦法了。李子恒,你等著,本君必將手刃你,砍下你項上人頭祭奠本君妻子兒女。”

趙彥低下頭,也得意的笑了。他本是夏朝宮內禦醫。只因伺候大夏先皇的時候,沒有將先皇寵愛的一位嬪妃救過來。先皇大怒,將他閹掉做了宦官,又被驅逐出大夏。如此暴虐的君主怎麽當得他趙彥的忠誠?他被驅逐出大夏境內,流離失所,甚至還做過乞丐。若不是救了韃靼先大君,怕是屍骨無存。從那一刻起,他就無時不刻的希望大夏傾覆,皇帝倒黴。有什麽比讓一個男人成為閹人,與家人一輩子不得相見更加讓人痛苦呢?

與此同時,李子恒正與幾個副將商討後續事宜。此時有傳令兵急報。

“稟告將軍,常江軍與漠北一帶被圍,死傷慘重。”

李子恒皺著眉頭,環視眾人:“常江軍被圍,眾位可有什麽辦法?”

許副將抽抽鼻子,表情很是不屑:“這常老將軍老糊塗了吧?他手握十萬兵馬,居然也能被圍?咱們虎豹營不過五萬,就將伊罕慮打了個落花流水。常江軍真是。。。”

說完,嘖嘖兩聲。

李子恒瞥了一眼許副將:“越清,慎言。若不是常江軍牽制韃靼主力,我們也不可能有好機會沖擊王庭。這份功勞也有常江軍的一份。”

許副將撇撇嘴,沒再說話。可在場坐著的都知道,李子恒說這話不過是為常老將軍留些面子罷了。常江軍明明沒那個能力,卻非要手握十萬大軍。冗兵冗將,不僅行軍速度極慢,還不聽從調配。直到現在才被圍住,真乃是個奇跡了。

李子恒想了想,忽的眼前一亮道:“王城和越清,你們兩個將韃靼亡民看護好,帶回京城,等候聖人發落。帶兩萬兵馬。剩下的同我一道去救常江軍。正好來個裏應外合,圍殲韃靼大君伊罕慮!”

這正是個好機會,李子恒等著這樣的機會已經很久了。說完便指揮手中的三萬騎兵往漠北行進。

大軍一邊行進,一邊派探子回報。

行進不過三十裏左右,便聽見後面傳來一陣嘈雜。只見一個士兵渾身是血的跑過來。

“將軍,不好了,韃靼突襲,從中央截斷我們隊伍。”

李子恒一皺眉頭,調轉馬頭,高聲道:“不要慌,不要慌亂,擺出工字型迎敵。”說著手握長槍,□的朱與李子恒心意相通,帶著兩名副將往後奔去。

只是小股敵軍騷擾。李子恒的虎豹營不過一瞬間慌亂便調整過來。皺著眉頭,李子恒忽的有些不好的預感。他們的行進路線一直都是與常江軍單獨聯系。他的隊伍絕不可能出現信息洩露的叛徒。那麽就是常江軍那裏出了岔子?李子恒神色一凝,難道常江軍已經遭遇不測?

李子恒騎著馬,高聲道:“加快行軍!”

“加快行軍,加快行軍!”命令一層層的傳達下去。

李子恒策馬前行,但願常江軍不要遭

☆、101更新

不知道揮了多少次槍,鮮血早已經凝結成暗紅色。那些韃靼兵簡直就像是沒有痛覺的惡魔。滔天的恨意讓他們全部都化身成為了魔鬼,只知道麻木的前行,一個死了,另一個撿起前一個人的兵器繼續斬殺大夏的士兵。

他中計了,常江軍哪裏肯定有人洩露了機密,而就是這個失誤讓他落入了韃靼的圈套,中了埋伏。他只有三萬兵馬,韃靼十萬大軍,現在他被包圍,明顯是不利。而那個常江軍才得到情報,他根本就沒有被圍困,還在漠南一百裏的地方磨磨蹭蹭不知道做什麽。短時間內,常江軍絕對不會趕到這裏。他唯有奮力一搏,定要將韃靼大君伊罕慮斬殺於此!

想到這兒,李子恒眉宇間掠過幾許堅毅,一抖長槍挑落兩個韃靼騎兵,忽的一刺,那兩人變成了他槍下亡魂。

“大夏二郎隨我來,今日我們與韃靼一決雌雄,便是粉身碎骨,同歸於盡,也要講韃靼大君斬於馬下!”

李子恒振臂一呼,立刻便有幾百騎兵向他身邊聚攏。李子恒滿臉血汙,卻遮擋不了他明亮的雙眼,今日他怕是不能善了。婉容。。。。。

想到這個名字,李子恒眼中掠過一絲酸澀,這般情形之下,只能對不住婉容。好在婉容還年輕,沒有孩子,再嫁也不是什麽難題。他一早便安排好,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禍。

輕嘆一聲,李子恒豪氣笑道:“眾將士,且隨我來,與我同入敵營,擒殺伊罕慮!”

擒殺伊罕慮,擒殺伊罕慮!

聚集在李子恒周圍的士兵殺紅了眼,絕境逢生便是形容此。一眾人宛如入無人之境。而首當其沖的李子恒渾身浴血,宛如降臨凡世的修羅,勇猛的所到之處,那韃靼士兵紛紛退避三舍,嚇得不敢上前。

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想要撤離的伊罕慮。李子恒猛然收縮瞳孔,執起槍尖便向那伊罕慮刺去,雙腿一夾,朱躍身一跳,就到了伊罕慮面前。

伊罕慮此時也被激起好勝心,雙鐧一檔,一推,高喝一聲:“來的好!”

“大君,我們要撤退,不要戀戰。那李子恒是個不要命的!”右賢王滿臉焦急,可那兩人你來我往,根本就沒有他插手的餘地。

“去你娘的,老子打的正高興,你帶著騎兵先撤。”伊罕慮興頭上來,越發覺得這李子恒是個好對手。

李子恒眸光微微收斂,忽的長槍劃了一個圓圈:“想走?沒那麽容易!”說著,從馬上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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